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冒牌大英雄-第19章 亡命第一战
avgle
3 年前

卡拉奇河在黑夜中滚滚东去，汹涌涛声，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。 两岸青山寂寥，沧卫一号星的冷冽光芒，撒在树梢上、水面上，蓝幽幽的，让人觉得沧浪星的冬季，分外的寒冷。 岸边，一座状似骆驼的大山半山腰的一块方圆五六平方公里的平地上，十五辆查克纳运输机甲围成一个圈，前后舱门打开，首尾相接，组成了个简易的营地。 营地上方，搭了钢架，铺上了伪装网。枝叶茂密的树冠，将营地遮掩得严严实实。 四周山巅高岭，草丛低坡中，一根根露出地面半米长，圆形金属外壳喷涂着迷彩伪装色的反侦测干扰器，在无声无息工作着。 两辆【千里耳】电子机甲分列营房左右，营地外，二十辆【太行】机甲分布四周阴暗角落里，悄然无声。 “敬礼！” 黑暗的营地外响起了响亮的口令声和一连串的脚步声。 “元帅阁下！” 随着营房门口两名卫兵立正敬礼，灯光通明的运输机甲舱内，博斯威尔、米兰，以及另外六名正在工作台前忙碌的研究员，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，回头向门口看去。 李存信快步走进了机舱。 “李元帅……”一看见李存信的脸色，博斯威尔心里一沉：“你这是……” “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。”李存信看了看周围，说话间，其他舱室里的机械师们，也已经闻声围了过来。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他。 “没想到，这次机甲测试，我带大家来的竟然是一个死地。”老元帅数十年挺拔的身躯，似乎有些佝偻，脸上的皱纹，仿佛也深了许多：“这是查克纳的责任。现在，我们只有尽力突围，希望能带大家闯出一条生路。” “李老，”米兰玉雕般的手指，轻轻一松，一个零件哐当一声轻响，落在简陋的工作台上：“我们还有多长时间？” 女孩子轻轻挽住了博斯威尔的胳膊，低着俏脸，幽幽地道：“我们的工作，还没有完成。” 门口的军官、士兵，挤进舱室的研究员们，无声地看着这个如同小鹿一般清纯，让人爱怜的女孩，隐隐的，都是同一声叹息。 远方的炮火，似乎在这一刻，又猛烈了起来。 群山震动，营地四周的丛林，在风中，在这剧烈的炮声和爆炸声中，微微颤抖。 李存信觉得眼睛有些发酸。 眼前这个女孩和她的老师，从勒雷出来，自抵达查克纳的那一天起，就夜以继日地进行新型机甲的研发工作。 在和平年代，她应该走在绿草茵的的校园草上，应该在安静的图书馆，应该在商场，在电影院…… 可现在，因为查克纳军的原因，这些联盟最珍贵的科学家，却将面临杰彭人的屠杀。甚至…… 要知道，联盟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研究员，落到敌人手中的。 他们掌握着联邦对抗比纳尔特十二代机甲的关键，一旦有技术泄露出去，整个联盟，都将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。 战局激烈，形势严峻，联盟甚至没有时间来进行同样的研究了。 这次测试是一个秘密，一个无论如何都必须守住的秘密。 “时间已经没有了。这个营地必须先撤离。”李存信用尽力气，才在嘴角拉出一丝笑容：“大家别担心，有老李在，怎么也能打出去。要不了多久，咱们的援军就会来。” 迎着众人的目光，老人的喉咙有些干涩，他垂下眼帘：“我们的装甲团，已经先期向温泉镇运动了。天亮之前，说不定咱们就能突围。第二防线的部队，也准备撤下来。我们在第三防线准备了阻击敌人的部队，无论如何，也要拖到我们突围。” 他舔了舔嘴唇，对于自己这些连三岁小孩都骗不了的话，实在没有什么底气。 “大家，都去准备吧。五分钟之后，我们离开这里。”李存信低声道。 研究员们的目光，在老元帅和他身后军官们黯然的脸上转了几圈，终于收了回来。 这些来自不同国家的科学家，没有再追问什么。 他们默默地转身离开，各自回到自己的舱室里收拾。 虽然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学者，可是，他们同样是经历了战争洗礼的战士。 这个乱事，没有安逸宁静的象牙塔。 生命的绽放，就只能在血与火之中。 这一点，他们都明白。 他们不想再去为难老元帅，要怪，只能怪自己生在了这个时代。 李存信走出了机舱，博斯威尔和挽着他的米兰，静静地跟在李存信身后。 “是不是没希望了？”三人走到一棵巨大的树下停了下来，博斯威尔看着沉默的李存信，淡淡地问道：“说实话。” 李存信摇了摇花白的头，叹了口气，对博斯威尔道：“突围的希望很渺茫。温泉镇有两个杰彭装甲团驻守，我们把所有的机甲拼凑到一起，现在也只有一个团。这其中，还有许多沿途的地方守备部队的轻型机甲。” “而且敌人咬得我们太紧。”老元帅无意识地用手在树上板掉一块树皮，自言自语般地接着道：“我们的装甲团已经出发了，可前线的队伍，却撤不下来！如果强行撤离的话，不但损失大，敌人也可能追着我们打。稍有不慎，就是溃散的局面。现在，我们也只能等。等敌人的攻势稍缓一点的时候，把部队撤下来。” 博斯威尔和米兰对视一眼，面露忧色。 “你们要先走。”李存信丢掉树皮，回头看着博斯威尔：“我们是老朋友，我不瞒你。如果实在无法突围，我的计划是，一支小分队护送你们找个旮旯先躲起来。敌人不可能搜遍整个山区……说不定，躲上几天，咱们的人就来了！” “如果躲不过呢？”博斯威尔笑了笑道：“几天？你还用这些话来蒙我……” “躲不过，不等杰彭人抓你们，我就会下令杀了你们。你们落到杰彭人手中，绝对扛不过去。我陪你一起死！” 李存信低着头，走了两步，没看博斯威尔。 一阵沉默后，老人眼皮松弛的眼睛，直直地盯着夜色下黑黑的丛林深处，缓缓道：“另外，我没蒙你！几个小时之前，有一艘飞船，在347高地附近坠毁。那时候我们的天网还能控制几颗卫星。我们发现，这艘飞是被杰彭人追击坠毁的。我想，说不定……” “恐怕没这么快吧？”博斯威尔淡淡地道：“我们在查克纳呆了不是一天两天了。现在联盟的兵力捉襟见肘的消息，我们可是每天都听到。别的不说，上次我们到昆仑星，十个军事基地里，恐怕有九个都是空的。说不定，坠毁的只一艘走私船。” “不是走私船。”被质疑的李存信冲博斯威尔使劲一瞪眼，他试图说服博斯威尔的样子，倒不如说是试图说服自己：“沧浪星被袭击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。那些走私的家伙消息灵通的很，这边一打，他们在航道上就转向了，没有哪个敢接近沧浪星十个跃迁通道之内。恐怕连雷斯克，他们也不敢进！” “那倒是。”博斯威尔皱了皱眉头：“是艘什么类型的船？” “不知道……”李存信道：“从卫星影像上看，这艘船在经过拍摄区域的时候，船体已经严重破损，浑身焦黑，什么也辨别不了。看样子，好像是一艘武装商船，或者一艘重型护卫舰，当时，在它身后至少是整整一支B级舰队！” “被一支B级舰队围攻？”米兰吐了吐舌头道：“那家伙可够倒霉的。” 博斯威尔沉思了好一会儿，问道：“这艘船，看不出一点盟军战舰的特征？” “看不出来。”李存信的嘴角向下拉了拉：“我们只能希望这是联盟派来的先遣部队。说不定，现在在我们的头顶上，咱们的舰队已经和杰彭人打起来了。谁知道呢，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。不多说了，你们先收拾一下东西，我们马上就走。” 说着，李存信转身向等候在营前土坡上的军官们走去，忽然间，他想了想，回头道：“对了，要说特征的话，那艘飞船的船头，有一个撞角。” “撞角？”博斯威尔和米兰对视一眼，瞳孔，渐渐放大。 …… 溪流潺潺，一阵阵水花声响起，数十辆机甲，沿河而上，在两侧山谷中穿行。 胖子驾驶机甲，走在最前面，身后七十九辆【灵猫】、二十辆【战象】、六辆【恶龙】，都开启了前行模式，组成了一个橄榄形的队伍。 将八辆【黑风】电子机甲，簇拥在中间。 现在，这些机甲已经和最初缴获的时候有所不同了。 每一辆机甲，都在身前身后以及两臂上，加装了四块薄薄的外挂装甲。 作战时，只要让这四块装甲剥落，就会露出一块红色。 这个标记加上小屁孩为每辆机甲电脑传输的战斗识别系统，足以让这支队伍解决战斗时的敌我识别问题。 而杰彭人，显然不会注意到。当这些机甲混入杰彭部队中间，亮出红色标记的时候，就意味着一场屠杀！ 胖子看了看时间，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。 疲倦，同潮水般一波波地侵袭着身体。 从飞坠毁以来，就是接连的战斗，改装机甲，偷袭……高度紧张的神经，只放松了那么一点，就能感觉到身体的疲倦。 可是，再疲倦也不能停下来。 想着那个身穿白色制服的倩影，胖子就觉得自己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。 米兰现在的情况怎么样，在什么地方，在做什么。 查克纳人，还能顶多久，他们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，是全体拼死在这里，还是想办法突围…… 摇摇头，丢开这些纷至沓来却不可能想出答案的问题，胖子一拉操控杆，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地洒出一手花指，再接一记轮指。 机甲如同狸猫一般轻盈地跃上了前方瀑布左侧一块二十米高的岩石。 无声无息。 现在，自己需要做的，就是不断的打击敌人。 没有人知道这支队伍的存在。 杰彭人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第二防线上，这是最好的机会。 只有自己打得够狠，第二防线的压力才会减轻，米兰和博斯威尔，才会更安全。 欺负老子的女人，老子不打的你们哭爹叫娘，就白长了这身肉！老子是联邦英雄！ “胖子！有情况！” 通讯器加密频道里，传来了小屁孩的声。 “什么事？”听到小屁孩声音不对，正在心里自吹自擂，拼命豪情万丈的胖子禁不住就是一哆嗦。 “天网刚刚给我们发来消息，”小屁孩急道：“172师准备强行进攻415高地，后面还来了59师的两个装甲团增援。” 胖子暗暗叫苦，装逼被雷劈，这报应也来得未免太快了点。 “能看到他们的全员调动部署么？” “看不到，权限要求太高。狗娘养的。”小屁孩有些气急败坏：“他们让我们取消之前的任务，向415高地靠拢。怎么办？” 胖子的眼珠飞快地转动着。 他知道，小屁孩虽然能够入侵天网，可是，它能做的也只是对天网的一部分内容进行监控。 这部分内容，通常是与冒充的部队有关的。 例如之前冒充的那个杰彭203师步兵营。 和这个营作战区域有关的一切，天网都会通过交叉指令给予信息。 这些信息，或许是指令，或许是情报回馈，或许只是信号验证。 而这些信息，集合起来，经过屁屁的分析，就能还原为天网原始数据。 从这些数据里，屁屁不但能够知道周边的信息，还能通过对数据的破解和入侵，获取更高级别的信息。 这也就是屁屁的厉害之处。 一旦能够俘虏对方的高级将领，它甚至能取得天网的最高权限。 这在普通人眼中，几乎是不可想象的！ 可，现在屁屁能够取得的权限，只是营级。 它再怎么厉害，用那个步兵营的权限获取的信息，也只局限在203师和与203师作战区域有关的部队上。 关于全局的信息，也只能获取不属于保密范围的。 超出作战区域，跨部队，或者正在进行的全局信息，天网不会泄露半点。 这主要是避免部队高级军官被俘虏，从而泄露更多的情报，影响整个战局。 不仅仅是杰彭天网，所有国家的军事天网都是这样。要知道，天网的第一守则，就是避免被敌人利用的密封舱守则！ 顾名思义，这个守则，就如同体密封舱一样。 在遭遇攻击时，一个密封舱进水，不会影响到其他密封舱，十个密封舱进水，也不会影响到拥有2000个防水密封舱的战舰。 而在冒充现在的这支装甲营之后，为了迷惑天网，屁屁将这些机甲的通讯信号，剥离出来，由留在原地那些富山机甲充当。 也就是说，在天网中，那支装甲营所有机甲都在原地。 而行进中的这些机甲，则不在天网中显示。 这原本没有什么问题，因为是快速奔袭，只要短时间内，没有人到那个山谷去就不会暴露。 等战斗一打响，这支部队摇身一变，又将变成另外一支队伍，消失于人海之中。 杰彭人就算摸着了瓜藤，也只一根断掉的。 可谁也没想到，杰彭指挥部居然临时改了指令。 屁屁能接受指令欺骗天网，可是，它却没办法让停留在那个山谷里的两百多辆富山机甲都动起来！ 而一旦杰彭指挥部的参谋在天网上发现指令没有被立刻实施，必然会进行调查。 眼见在前面开路的胖子停了下来，队伍也无声无息停了下来。 胖子飞快的在机甲电脑上进行推演着。 现在，172装甲师分成了两路攻击箭头。 一路进攻415阵地，另一路，则是进攻293和294阵地。 后者属于一个连续阵地的前沿，即便突破，杰彭的推进也将面临后面阵地阻截，况且，那条路实在不怎么好走，杰彭的兵力优势根本体现不出来。 而415阵地，虽然易守难攻，却能毕其功于一役。 只要一打通，杰彭主力就能长驱直入！ 如果以装甲部队高速突进，两翼迂回包抄，跟进部队进行穿插分割，整个第二防线，立刻就是崩溃的结局。 这时候杰彭指挥部发布向415阵地集合的命令，显然就是做强攻的打算。 胖子仔细看了看地图，172装甲师，除了三团顶在阵地前之外，另外的两个团，分布于三团的后方和左翼。 自己冒充的这个营，就位于三团的后方。 如果172师左翼的部队向三团靠拢，自己屁股后面的一团其他两个营也跟上来，再加上59师增援的两个团，自己简直就是掉进了狼窝！ 三个小时……这些部队集合，形成狼窝，要三个小时！ 胖子的目光，在散布于群山之中的一个个光标之间来回游移，手中不停，一个个推演符号凭空出现在了地图上。 卡住关键，顺势而行。要牵着打，要破对方，就要找出一个头来，理出一个顺序！ 172师一团三营，这个营，距离之前的山谷最近，如果天网发觉异常，最先考虑调动的就是这个营。 干掉它，再转头向南，正好迎上左翼过来的172师二团一营。 接着，端掉它东北面的战俘营，回头再联络415阵地，帮他们前后夹击三团！ 在那两个增援团上来之前，自己能吃掉对手半个师！ 时间，行军路线选择，伏击位置，战斗力对比，紧急情况，备用方案……胖子飞快地计算着。 有天网，有九大金牌打手，有电子机甲，又伪装成杰彭人……还有什么仗打不得？ 打不过，老子就往415阵地跑！ “胖子？！”小屁孩见胖子半天不说话，在加密频道里叫了声。 胖子看着机甲电脑上，已经完成的作战计划，在推演程序中飞快地运算。一根细小的蓝色箭头，在五六道粗壮的红色箭头之中左冲右突。 想集中力量雷霆一击，嘿嘿，老子浑水摸鱼，先一个个收拾了你们！ 这一仗打成了，老子就是名将，打不成，老子把你搅个一团浆糊，吹吹牛，也是名将！ “跟我来！”胖子将作战计划传输给了全队，一拉机甲操控杆，转向东北：“急行军，十分钟内，进入十公里外的伏击阵地，干掉敌172师一团三营！我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！” 尽管所有战士都看见了胖子的作战计划，都为这个匪夷所思的作战计划感到震惊。可是，当胖子下令的时候，没有一个人有异议。 所有战士都毫不迟疑地拉动操控杆，操控机甲转向，紧紧跟在胖子身后。 一百三十四辆机甲在丛林中呼啸奔行。 一棵棵大树被折断，一丛丛灌木被踩平。 从空中看去，整个队伍，就如同一百三十四道射出水面的鱼类，劈波斩浪，风驰电掣！ 五钟后，队伍就已经抵达了胖子指定的伏击点。 伏击点位于标高683的山体半山腰，由三个呈三角形分布的山坡组成的。整个地形，看起来同一个U字，正好是一个天然的口袋。 “马克维奇，你带一排一班二班，进入左边山头阵地。一排三班，下到山腰下一百米位置，建立多层火力。安东尼，你在右边山头，战斗开始的时候，什么别管，顺着山腰往前冲，把敌人的腰给我扎断！李卫国，你负责打迎头，火力要猛，要集中！电子攻击一启动，你就打！” 随着胖子的指令声，战士们迅速各就各位。 “一个连，打一个营……”战士们一边潜伏下来，一边互相嘀嘀咕咕：“看这架势，还不是击溃，是全歼！” “这个口袋，扎得够狠毒的！” “敌人缩回去怎么办？”一个质疑的声音道。 “缩回去？你没看将军和尖刀班那些个打手。有他们在，别说一个营，就算是一个团，也缩不回去！” “那倒是，那敌人拼命往前冲呢？”质疑的声音又道。 “六辆重型机甲，二十辆中型机甲打迎头，这么窄的地方还用交叉火力，冲个屁！冲上来就是死！太毒了，太毒了，根本不给人留活路啊。” “嘿嘿，留活路？被这帮杰彭杂种欺负了这么久，也该轮到咱们威风一把了。” “要是敌人不冲，往山腰下面跑，怎么办？”那质疑的声音再度唧唧歪歪。 “闭嘴！”区域通讯频道里，传来战士们异口同声的喝骂。 话音未落，几道光柱，从山脚笔直地射上来，摇摇晃晃，越来越亮。大队机甲前进的声音，轰轰传来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，满手是汗。 四百多辆杰彭机甲，如同一条钢铁长龙，连绵不绝。 这些重大数十吨的钢铁巨人，快速行进时，犹如万马奔腾、群狮围猎，气焰滔天，让人望而生畏！ 战士们的心，越跳越快。 尽管是有心算无心，可是，谁也不知道这一仗，最终会打成什么样。 毕竟，他们只有一个连。 而对方，是自己的三到四倍！ 狭路相逢，不是你死，就是我亡！ 再回头看时，原本站在山坡上的十辆【灵猫】，就如同鬼魅一般，消失于黑夜之中。 脚步声隆隆，敌人，已经越来越近！ …… “加快速度！” 172师一团三营营长大声催促着。声音里，尽是压抑不住的火气。 本来，一团作为二线梯队，明天早晨才应该到415高地，加入进攻。 可谁知道，指挥部一个紧急会议过后，刚刚驻扎下来的部队，就被勒令急行军，向三团靠拢。 对于马吉的命令，下面是怨声载道。 这十多天来，几支部队轮番追击，累得跟狗似的，终于将查克纳人逼到了这片山区。 西面友军，已经扎住了口子，只需要稳扎稳打，就能把查克纳人歼灭。 这个时候，谁愿意拼命？！ 可是，军令如山，就算再有一肚子怨言，也只能和着口水吞到肚子里。 该拔营还得拔营，该急行军还得急行军，要是不能在指定时间赶到，军事法庭那帮高级贵族，绝对不会有任何心软。 杰彭陆军宇宙第一的威名，就是在严苛的军纪，严苛的训练，严苛的精神统一中，得来的！ 看了看时间，再看看电子图，营长嘴里虽然还在催促，心已经定了下来。 距离415高地下的前进基地，不过一百公里，两个小时的时间，怎么也到了。 拿下高地，这仗就算打完了。 接下来，就是到城市里的休整快活时间。 在那里，占领者，就是上帝！ “少校！”通讯频道里，传来通讯员的报告声：“天网发来指令，要求我们到坐标34991.7453.3号区域核实二团一营的情况。天网发现异常。这个营在收到指令十分钟内，还没有任何动作。指挥部已经派了无人侦查机过去查看情况。” “查看个屁！”营长骂骂咧咧：“他们距离那么近，还不许多睡一会儿？就算再晚半个小时又怎么样，只要能准时集合就行了。小题大做！这片区域，他们还怕查克纳人钻到我们中间来找死？咱们走咱们的，等侦察机过去看了有问题再说。反正到前面才分路。” 说完，营长抬头看向透明的座舱盖外面。凌晨四点过，四周一团漆黑，只有自己的机甲队伍，亮着射灯，组成一条光龙，在山地间飞快地前进。 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。 在他说完话之后，他并没有听到通讯员惯常的一声“是，长官”。或许听到了，不过，那声很轻，很怪异。 耳机里，忽然响起了一阵刺入脑海的杂音，机甲电脑屏幕，也同时出现了一条五彩斑斓的扭曲纹路。 营长脸上的表情，瞬间凝固了。这是电子攻击，在这片山地…… “敌袭！！” 毕业于杰彭皇家第二军校的营长，迅速反应过来，打开机甲的外部扩音器，发出了声声嘶力竭的大叫。 几乎是与此同时，只听“轰！”的一声巨响，数十发能量炮，同黑夜中的闪电，蹿进了毫无防备的机甲队列中。 至少十辆【灵猫】，化作了黑夜中的火团。 火光乍起，四周，凶猛地喊杀声，响彻天际！ …… “小心一点，飞低点！” 415阵地后方的查克纳临时指挥部里，一名电子兵，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无人侦察机。 在天网被杰彭人强行压制，几近瘫痪的情况下，最后的这一架无人侦察机，已经成了所有电子作战单位的宝贝。 电子侦察机，如同幽灵，在夜空中无声地飞行。 在遭遇了几次差点被发现的危险之后，大家终于找到一条可以尽量避免被敌人发现的通道，可以让侦察机飞到更远一点的地方，发回更多的情报。 因为天网已经只有基本通讯功能，电子部的军官士兵们，都显得有些无所事事。 许多人，都聚集在这位电子兵的身后，看着侦察机发回来的图像。 没有电子探测，也没有天网的掩护，无人侦察机，现在只能在远离敌人核心区域的地方，利用光学摄像，小心翼翼传回来一些模糊的画面。 415阵地，已经一个小时没有遭受攻击了。这忽如其来的寂静，让所有人都觉得有些不同寻常。 对方想干什么，他们的部队又在做怎么样的调动、部署……种种疑问，在大家的脑海里盘旋着。 所有人，都希望这架最后的侦察机，在被敌人发现之前，能够多少捕捉到一点有用的信息。 画面上，明暗不一的山岭丛林，如同月光下的海面，冷光粼粼。寂静的群山，如同一个个黑色的巨人，或高或矮，比肩接踵。 什么也没有……焦急和失望，在所有人的心头蔓延。 一架孤雁般的无人侦察机，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？ 这样的飞行，不过是撞大运般的无奈之举。 人们沉默着，忽然，画面上，传来一丝亮光。 紧接着，这一丝亮光，化作了成百上千，惊魂夺魄的绚丽焰火，在黑色的群山中，骤然绽放，光明大盛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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